第48章 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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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来不及了, 顾准回过了头:“廉老梁军,这个碍眼的能否将他赶走?”

沈元彻立马伤心了,他才刚来……

没见到之前顾准还有些疑惑沈元彻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露脸, 可是一旦他露了脸, 顾准却又恨不得压根就没有见过他。他跟沈元彻果然凑不到一块儿去。

廉江州笑呵呵地没说话, 看着他们两个人闹。沈元彻可不想被赶出去, 是以再也站不住了,连忙跑到顾准的马屁股后面拍“马屁”:

“顾兄, 几日不见你这本事见长啊。从前在盐官县的时候都还不会骑马呢,才过了多久连骑马都已经不在话下了。看来我还得跟你多学着点,就冲你这学东西的速度, 再过不久说不定都能上阵杀敌了,届时我们大梁又得再添一名儒将!”

“滚——”顾准能信他的鬼话?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只会油嘴滑舌的人,他看着就觉得眼睛疼。

“别这样啊, 我是真心夸你的。”沈元彻有求于顾准, 不得不觍着脸过来哄人。

顾准骑着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嘴里的好话那是一句跟着一句,简直像是不要钱似的。

顾准只觉得他聒噪。论起嘴碎, 沈元彻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但也不知为何顾准竟没有阻止他,或者真的让他滚。

秦王府的罗管事见此, 悄悄打听了一下顾准的来历,打听清楚了之后便在册上记了两笔:

世子爷与临安府府试榜首关系非同一般。

写完之后, 他赶紧将册子收好。

王爷叮嘱他每日将世子爷的情况上报上去,罗管事照例是每晚写一封信,飞鸽传书送回京城的,今儿晚上肯定不例外。这段日子他们世子爷都安安稳稳地呆在府里,不过每日也不怎么看书, 整日就是吃吃喝喝不务正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过院试的。如今来了廉府,罗管事又瞧见了这位顾公子,见他们世子爷追在顾公子边上鞍前马后的伺候,心中更添怀疑。

看来他们王爷说的没错了。罗管事也不想恶意揣测

他们世子爷,实在是王爷的态度太强硬了,他不得不仔细应对。科举舞弊可是一桩大事,朝中那些御史眼睛可毒辣得很,被他们盯上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秦王府倒是不怕,只是没必要。

那边沈元彻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地留了下来。他打算待会儿找了个理由摆脱罗管事,然后跟顾准好好商量一下院试的事情。只可惜,沈元彻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罗管事这人心思缜密,既然王爷都已经对吩咐过了,那他必定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沈元彻。

沈元彻没办法,只能陪着顾准一道练习骑射。并且,十分不巧的是,他似乎,好像,也许……把顾准给比下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射出一只羽箭,顾准那支箭将将射中靶子边缘,只差了一点便射不中了。沈元彻却正中靶心,而且直接穿过靶心射到了后面的木门上,力道之大,书童上前拔都拔不出来。

完了……沈元彻眼前一黑。他僵硬地转过脑袋,对着顾准:“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顾兄相信吗?”

顾准不悦:“你觉得我会嫉妒你?”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这么想?”沈元彻赶紧摇头,这要是回答是的话,他哪能有命在呢?“就是不想落了顾兄的面子,所以才多嘴了一句,顾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计较。我那一箭是随便射的,根本没想射中。”

根本没想射中却偏偏中了,顾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沈元彻说完最后一句也觉得后悔了,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巴掌。本来他打算得好好的,这次过来一定要把顾准给哄开心了,他一高兴,自己再顺嘴提一下院试的事,到时候两边都乐意,这事儿自然也就这么成了。可他方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技痒,非得在顾准面前图一波表现。如今可好了,表现的过了头,直接把人给得罪死了。

这手可真贱呐!

沈元彻懊恼非常,边上的廉江州却也发话了:“顾准你应当是不知道,咱们这位秦王世子爷可是骑射中的佼佼者,京城里头与他

同龄的年轻一辈儿可没有一个人能超过他。秦王耳提面命逼着她学骑射,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靠着这点功夫,在圣上跟前都混出了一点名堂来,每每秋狩都能满载而归。”

沈元彻听着都怕了:“老将军你能不能别说了?”

这说的他好像故意压着顾准一样。老天爷呀,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意思!

顾准听完也笑了:“是么,那我可得得要跟秦王世子好好讨教讨教了。”

沈元彻默默往后一退,他总觉得现在的情况对他太不利了。

今儿还不如不来呢。

可顾准要讨教,沈元彻还不能不拒绝。于是乎罗管事在册子上再添一笔:

世子爷对顾公子多有讨好。

沈元彻还没注意到罗管事已经看明白了,他现在就像赶紧跟顾准说院试的事儿,只是他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邪霉,怎么都摆脱不了罗管事。一直到了中午,沈元彻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趁着罗管事下去跟更衣,悄悄凑到顾准旁他同他商量:“顾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顾准回得也干脆:“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反正你说了也只会惹我不喜。”

真直接啊,沈元彻差点没有被噎死。可他是个不要脸的,也不管顾准听不听,非要硬说:“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直接说好了。”

顾准头都大了。

沈元彻兀自道:“上次府试我能过,都是多亏了你给我出的那些题,还差最后一道院试,若是能过我就能拿个秀才的功名了,到时候便可以彻底不用再考科举。秀才的功名对我来说已经是顶破天了,再往上我也不敢奢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应付我父王,一个秀才就足够应付他了。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凭我的本事,想考中多半是不可能的,所以顾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沈元彻面露祈求。

意料之中的要求,顾准并不惊讶,只是反应也快,直接一棍子把沈元彻的念头全部打死:“想都不要想,上次你能过只是偶然,

我也不可能每次都押中题,你若是想要找人押题还是另寻高明吧。”

“别人都不顶用,你就帮我这次行不行?”沈元彻软磨硬泡,“我知道顾兄学识了得,咱俩如今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帮互助的不是理所应当吗?再说我是真的无路可走了,这回要是考不中秀才的话,我父王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顾准无所谓:“你的腿断不断,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狠的心!”沈元彻控诉道,“咱们俩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竟然还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就不觉得亏心吗?要知道我之前可是事事替你着想的,哪怕礼尚往来你也得帮我一次啊。我父王那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早就怀疑我舞弊了,要是这次我过不便,更证实了我就是舞弊才得以考中府试。他已经派了一个老管事在旁边监视我了,要是顾兄你不帮我的话,真就没有一个人能帮我了。我父王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要不是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说不定能直接把我撵出府去。顾兄啊,我身边只有你一个是真心待我的,你可千万不能把我给抛下了,多少扒拉扒拉我一下啊,你真的忍心看我被父王打断腿吗?”

顾准自然忍心。

沈元彻要不是顾忌着脸面,他都想抱着顾准的大腿哭一哭了。从前他就是这么抱着自己圣上这么哭的,收效感人,只是不知顾准吃不吃这一套。

罗管事马上就要回来,沈元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一横,直接道:“顾兄,罗管事马上就回来了,你好歹给我个准信儿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能答应?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顾准仍然慢悠悠地品着茶,只要死不了,那就不算事儿。

沈元彻心一横,豁出去了:“只要你帮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顾准眸光一闪,笑问:“当真?”

沈元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早知道这句话这么有用的话,他方才还费那么多的口舌干什么?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承诺道:“只要你帮我,多少要求都成,我

统统照办!”

顾准一下子想到了许多:“我也没那么贪心,你只需答应我三个条件就好了。”

“好说好说。”沈元彻满口应下。私心里,沈元彻是不相信顾准会让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顾准这个只是嘴巴毒了一点,但其实心眼不坏,从顾准松口这件事就得以窥见了。估计这三个条件都是幌子,想帮他才是真的呢。

沈元彻心里美滋滋,顾准果然还是把他当朋友看的。

顾准看着他这天真的蠢样,无良地笑了。不过他丑话说在前头:“世上之事,想走捷径是不可能的。我虽能押题,但也不能保证全押得准,所以这题目么,自然也就多了些。咱们这回用的就是题海战术,你都做会了做全了,回头院试自然也就轻松了。”

题海啊……沈元彻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个从未听过的新词儿:“多些是多多少啊?”

顾准道:“回头你就知道了。”

沈元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准已经把廉江州给请过来了,让他做个见证,沈元彻在院试之前的这段时间凡事都得听他的他她让沈元彻背什么东西沈元彻不得拒绝,让沈元彻写什么题目沈元彻也不得马虎。

如有违背,第一次十板子,第二次二十板子,如此类推。

沈元彻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约约有点后悔了。这不就等同于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全都交在顾准手里了吗,那万一要背的要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他该怎么办?

“后悔了?”顾准瞬间冷淡了下来,“现在后悔也来得及,门就在那儿,你直接出去便是,不过你今日回去往后便不要再来了。”

这是要绝交啊。不成,他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可不能说断就断。沈元彻一咬牙:“行,我答应了!”

廉江州看热闹不嫌事大,再次提醒他一句:“答应了可就不能后悔了,你若是说到做不到,当心我板子伺候!”

沈元彻哆嗦了一下,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怂呢:“笑话,我是那种言而无信

的人了,既然说到就肯定能做到。”

“很好。”顾准满意了。

他这段时间学物理学化学学的头都大了,既然沈元彻这么想当他朋友,那当朋友的总不能看着自己朋友独自困扰吧。

还是那句话,想走捷径是没用的,唯有多做题,才是正解。

顾准一槌定音:“明日一早你来我那儿,我带你整理功课,顺便布置习题。”

沈元彻忽然觉得,在府里吃吃喝喝的安逸日子,似乎从此离他远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元彻被杜嬷嬷催着早早地来了廉府。跟屁虫罗管事也在后面,沈元彻知道他在监视自己,可他又不准备舞弊,自然不着急。

进了顾准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喊人便被丫鬟带去了书房。

门打开后。顾准从一堆书中抬起了头,见沈元彻这般懵懵懂懂地站在门边,恶从心起:“来做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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