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玛丽薇尔闻言愣了一下。
少校？
这种年纪能到这种级别, 要么是实力至少要在四阶高星，要么得建立过相当大的军功。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守海尔拉湖呢？
戈德温点了点头，一指玛丽薇尔：“给她录一下魔力, 不懂事，刚才离太近了。”
“是。”
那士兵领了命, 按照流程给玛丽薇尔记录了魔力，动作很快, 几乎就是几分钟的工夫就结束了。
他们二人在那士兵的目送下走出那建筑。
戈德温走了没两步, 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脚步骤然一顿。
“遭了，东西忘了！”
玛丽薇尔没反应过来。“什么？”
戈德温以为她是在问自己忘的东西，匆匆解释道, “我的牌儿！哎呀，之前明明还记得的, 怎么就给忘了。要是弄丢了费利克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说着，他冲着玛丽薇尔摆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你自己回去吧, 我就不送啦。”
“……”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相送的程度了？
不过……戈德温？费利克斯？
“戈德温？如果你说的没错的话，那人应该是王都皇家学院的学长劳森特·戈德温。”
“学长？”
“对。”希伯恩点头。“你也知道, 我们五年级就要被派去边防线实习锻炼一年, 也叫作战力考核。不止是我们学校, 别的学校大多也会这么干，区别仅在于去多少，去哪里之类的。”
玛丽薇尔点头。
她急着开始这个课题, 其中有一部原因也是因为希伯恩明年也要去边防线了，她希望能在他离开之前争取多做出点成果来，对他在边防线的职务分配会有所助益。
“王都皇家学院跟我们不太一样，里面有很多的军官后代, 又被称为帝国军事力量的摇篮，他们的学生大部分都会加入帝国军。学院传统，一般四年级后期就会被派去边防线，而且去的还都是战事比较紧张的地方。
你见到的那
位戈德温少校，应该就是王都皇家学院五年级的一个学长。之前我们联赛上遇到过几次，据说在王都皇家相当出名。校际友谊赛上，他的名次也非常不错，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至于费利克斯嘛……”希伯恩摸了摸下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指费利克斯·霍德恩。这位在王都皇家，怎么说呢。”
他略沉吟了一瞬，“地位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莱斯洛。独占鳌头的天才强者。对了，你们年纪不是有个谢利嘛？”
玛丽薇尔点头。
克莱门特·谢利。
“谢利家世代宫廷禁军首席，霍德恩则是王军边防驻军的领头家族。他们两家互相看不惯很久了。这一代克莱门特比费利克斯小了两岁，天赋也不如后者，谢利家在霍德恩面前便总觉得低上一头，已经到了出现在一个场合要互相避讳的程度。”
玛丽薇尔恍然，然后道，“你懂得不少嘛。”
“明年我们也要去边防线了，当然要提前打听一些。实力和家世互相作用之下，费利克斯升职相当快，等明年我们有很大的可能性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能不关注吗？”
“也是。”玛丽薇尔点头。“那他们怎么会在王都？不是应该在边防线吗？还是说这个战力考核这么随便的？之前费雷妮不也在王都？”
“不一样。”希伯恩摇头。“戈德温他们回来王都八成是要调任，所以暂时回来休整，外加处理学院事务，也就是毕业相关的事。至于费雷妮嘛……她只是单纯的不愿去边防线吃苦罢了，动用了家族的关系，为此得罪了学院不少老师。”
说着，他微微正色提醒道，“千万别学她。战力考核这一年相当重要，帝国的风气所致，非常看重法师的实战战绩。如果在战力考核中表现优异的话，毕业之后的出路会好很多。”
玛丽薇尔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的以后考虑，重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聊完这个话题，终于想起了今晚来研究室的本意。
“魔力本源？”希伯恩惊讶，“能详细说说吗？魔力本源的概
念太过宽泛了。”
他还以为玛丽薇尔至少会顺着普适性法阵这个思路继续下去，谁知道竟突兀地转向了这么一个截然不同的领域。
“普适性法阵的研究呢？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
魔力本源，这个方向过于笼统，过于宏大。越是基础的东西越是难以突破。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先辈研究过，它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理论。
维拉放着已经做出成绩的法阵领域，反而试图插手这么一个方向，既没有基础又没有发展空间，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魔法学术研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见多了自己的师兄们为了某一项课题废寝忘食地研究数年。维拉很有天赋，但是这不能成为她好高骛远的原因。只盯着大的成果而不去脚踏实地的做事，是很容易摔跤的。
他不想看着维拉走上歪路。
“停止？为什么要停止？”玛丽薇尔摇了摇头，“但关于普适性的研究，我们已经突破了最关键的难题，剩下的不过是将这一技术推广到其他法阵上罢了，这根本称不上是后续研究，也完全不会占用我们全部的精力。”
别的不说，她还指望着法阵给她赚钱呢。
“说回魔力本源。我在进行排名赛的时候，尝试过使用光系魔法。利用自己的魔力驱动自然元素确实很难，但是元素之间的转换启发了我。”
她直了直身子。“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去魔法互助协会的研讨会的时候，费雷妮提到过的思路吗？”
“她的研究？”希伯恩脸色不由得黑了黑。“那就是害人的东西，做出来糊弄院方的罢了。”
玛丽薇尔点了点头。“是没错。但是她的思路启发了我。”
“关于法师体内不同元素魔力的转换这一点，我觉得很有研究价值。我在使用光系魔法的时候，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尝试，但是我成功了，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具有可行性的。”
说着，她抬起两只手。在希伯恩的震惊的目光之下，两团截然不同的光团分别从她两个掌心
浮现出来，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双系？同时？你是怎么做到的？”
法师体内的魔力回路毫无疑问只能允许同时运行一种元素魔咒，多种元素混杂运行极易引发暴动。
更何况玛丽薇尔根本就不是光元素的法师。
“这就是我所说的尝试。”她将风元素的魔咒撤去，仅留下了那团光系的低阶魔法。元素的流动在希伯恩的感知中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玛丽薇尔撑着手。“我没有将元素纳入体内，而是直接用我自身的魔力在体外驯化，本质上是用少量自己魔力在体内按照光系魔法的路径流转，然后在直接放出体外，用这份魔力带动自然界的元素。”
希伯恩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听着她的话，在略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也就是说，相当于你用少量的魔力，在体外凭空构建出了这个魔咒的运转回路？”
他这话说得很是不确定，语气里甚至带着些许艰涩。
理论上来说，这种办法是有可行性的，毕竟所谓的魔咒本质上也就是在精神力的引导之下通过特定的路径运转而达到的效果罢了，只要确保路径完全一致，在体内和在体外是没有区别的。
但这也仅仅只是理论上而已。
控制自然界的元素凭空按照魔力回路运转？这该是需要多么强大的控制力？！就连他这么高的元素亲和力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到。
“是这样。”玛丽薇尔点头。“这很难不假，所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使用别的系的魔咒威力将会大幅度降低。三阶的法师最多能施展出二阶的效果。而且可以想象，越是高阶，就越是艰难。”
她之前在战场上之所以能将它运用出来，那是因为技能书【魔咒课外书（其一）】中人偶替身的效果，她依据于此得以成功地在体外模拟出了魔力回路的运转路线。
她的灵感也来源于此。
“为了达到加快元素转换的目的，费雷妮选择的是催化魔力回路的方式。但是这个方法风险很大，且不够实用，实战时没有敌人可以等待自己慢悠悠地画上魔纹
。我的想法则是基于这个思路的延伸，那就是建立体外魔力回路。”
玛丽薇尔收了光系的魔咒，捞过放在桌面上的笔记，将自己大致构建的魔力回路展示给希伯恩。
“如果我们能够让法师随身携带一个便捷的体外魔力回路作为辅助，那么，不仅是魔法师自身不同元素之间的转换，就连使用其他系的魔咒的都会方便许多。再加上体外的魔力回路不会像体内魔力回路那样会被法神自身的魔力侵染改造，所以使用其他系的魔咒甚至会比亲自使用要容易得多。”
不过这项研究的难度显而易见是远大于普适性法阵研究的。
她找不出提高法师精神力的方法，只能把这项技术对于精神力的要求降低，但是这依然不容易，光是构建法师体内的魔力回路就已经足够困难。
魔力回路就好像武侠小说中所说的经脉，复杂繁多，且不管是什么典籍中都没有完整的回路图，只有比较笼统的大致划分。
如果她真的打算按照这个思路研究的话，第一个大工程便是绘制魔力回路。
希伯恩随着她的话语沉默了下来。
玛丽薇尔的提议非常有建设性，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吸引力完全不亚于之前的普适性法阵研究。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
就是有人总是会有天才的想法，并迅速地寻找到一条前所未有又足以令人心生向往的道路。
她的每一个想法都像是天降的陨石一般，生生地在厚重繁杂毫无头绪的魔法学术砸出一条光明的道路来，让人忍不住跟上去，去探索这个世界更多的可能性。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
“好吧，你又说动我了。看来我还要继续在你的研究室做下去了。”